一夜忙碌，三人合力终是暂时压住了杜若烟的毒。李大娘年事已，这般折腾来竟也病倒在榻。

幸得牡丹悉心照料，加上李文博这次带回好些大补药材，不过两日，两位病患的气都见好转。

书院告假的期限将至，临行前李文博立在榻边，见杜若烟虽未苏醒，面上却是已有了血，不似初时那般苍白。

牡丹正在替他整理行装，李文博温声：“家中就劳妹妹多费心了。”

&ot;文博哥放心，牡丹……等你回来……&ot;她垂眸应，言语中尽是柔与不舍。

李文博依旧是神淡然，只在最后望了一榻上之人，转没晨雾中。

此时的松山书院，杜晏突然消失一事，在杜珂的周旋与杜若璞的合，以&ot;突发急症、连夜归家&ot;为由悄然揭过。至于狐妖作祟，更是被抹得不着痕迹，仿佛从未发生。

表面看来，书院依旧保持着往日的宁静，松涛伴着书声朗朗，墨香萦绕讲堂袅袅。然而，在这片平静之，却是暗翻涌，从未停歇。

无人知晓，那个整日垂首敛目的寒门学，竟是司里监少监侯羡布的一枚暗棋。

此刻，李文博正穿行于书院回廊。洗得泛白的青布衫在松风中微摆。

经过讲堂时，他瞥见徐文独自坐在书案前，望着前空置的座椅神。那张总是飞扬跋扈的不羁面容，此刻毫无神采，周遭的谈笑嬉闹仿佛与他隔着一层屏障。

廊檐转角，杜珂压抑的嗓音随风而至：“一月后我就要启程赴京，届时你也要同往备考。在这之前，莫要再节外生枝。”他声音低沉，带着难掩的疲惫，“烟儿的事……如今只能尽人事，听天命。”

“父亲是觉得烟儿已经遭难了？”杜若璞猛地抬，底布满血丝，“我与她是双生兄妹，是生是死，我岂会不知！她一定还活着，只是……只是不愿见我……”

“我何尝不愿相信烟儿尚在人间！”杜珂猛地扣住儿的手腕，“已是派人沿颖河暗访，一日寻不到，便寻一日。可你看看自己如今的模样——书不读，课不上，整日不是去松观寻衅，就是漫山遍野地找。既知她存心躲避，你如今所为，岂不是将她推得更远？”

杜珂忽地松手，杜若璞踉跄后退，脊背撞上后廊：“所以……父亲也认为，是我的错？烟儿是因为我才……”

“你这执拗的……”杜珂叹一声，“莫要忘了在宗祠立的誓言。”

杜若璞缓缓坐于地上，双手抱，指尖一丝不的束发：“她不会有事……我知的。”声音渐渐低了去，“我不她了……再也不了……”

廊风掠过，卷起几片枯叶，李文博悄然后退。

看来，杜若烟正在他家将养之事，此刻还远不是让这对父知晓的时机。

松观，三清尊神大殿。

张守一盘膝坐在蒲团之上，指诀翻飞，咒文低诵。可案那面铜镜，依旧白雾蒙蒙，镜面混沌一片，杳无踪迹。

这面心镜与杜若烟的元神互为应，本该无论天涯海角，皆能映其形影，示其方位。

可此刻镜中唯有茫茫虚妄，再寻不着半分她的气息。

张守一缓缓收势，他凝视着那片空茫，神晦暗。

杜若烟生机未绝，而这几日，松山附近也未有任何异动与她毒相关。

唯有一可能——她的元神受了重创，再难与此镜共鸣。亦或是，她将自己的心，藏了起来……

天光泛白，日渐升，颖河波粼粼，几位浣衣女正在边嬉笑。

“牡丹，”一个圆脸娘捶打着衣，打趣，&ot;你从哪儿捡来这么个天仙似的妹妹？上次带去市集，我那卖猪的哥哥见了，连秤杆都拿不稳了。&ot;

另一个瘦小些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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